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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七十七章 你真的，愿意给我？ 白奇修被叶音竹问住了，对啊！莫白怎么看她了？那眼神，真没什么不对，就只是多看了她一会儿而已，没有惊艳没有仰慕，只是很淡的看着。
可是，他要怎么说，莫白看她就不对。那个人，从来都只在自己的世界中，不与他人来往的，他没有朋友没有亲人，除了关于光明长城守护城的事，他几乎从不与别人说话，更别说关注他人了。
然而今天，他却关注了她。他的目光在她身上，哪怕是她离开了，他还是能够感觉到，莫白仍然在看着她的背影。
“你在想什么？”白奇修想着莫白的事，不舒服地皱起了眉，叶音竹笑着伸出两只手给他揉开，“还皱还皱，都连到一起变成小老头了。”
“我本来就是个老头子了。”白奇修拿下她的手，却没有放开而是握在了掌心里，“你怎么不问我以前的事？”今天莫白喊了他的名字，他没有否认。尽管他的身份，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但这却是第一次，当着她的面被人说出来。
“嗯……”叶音竹笑着回握紧他的手，娇憨道，“我在等你自己告诉我。”
白奇修手里一紧的同时心里也忽然一暖，她又像从前那样肯对他撒娇了，这让他莫名的畅快。明明开心得不行，却还要假装不满：“不行，你得自己问。”
“那我该问什么？”叶音竹噘起嘴巴，乖巧地问他。别问到敏、感问题惹恼他，就不好看了。
“你想知道什么就问什么。”他还不知道，她从古澜那里听了多少，听了些什么样的他。
“那……大叔，你的真名叫什么？”
“你不是知道吗？”
“我要听到你自己告诉我。”
“白奇修。”
“哦，大叔今年多大年纪了？”
“一万零四百三十二。”
“天啊，这么老，做我老老老老老祖，都嫌老了！”
“死丫头，你说什么，找打是不是？”
“哎哟，讨厌，不准打屁、股，我又不是小宝宝。”
“你刚刚还说我给你老祖都嫌老了，在老夫这里，你可连小宝宝都不够格。”
“噗……哈哈，看着大叔这张脸称老夫，真的超有喜感。”
“还笑，讨打！”
“呵，真的很好笑嘛！呵哈哈……唔……”
这还是从白梨城回来以后，她第一次在他没用**糖的情况下，回应他的热情。他激动得几乎恨不能直接将她吞进肚子里面去，可是他不敢，再渴望他也不敢，因为万劫不复的后果他承受不起。
所以，再不愿，他还是在即将燎原之前，紧急煞住。微微退开，他看着完全倚在自己怀中眼神迷离，双颊通红的人儿，以指轻轻描绘她嫩红的唇瓣，温柔问道：“小九儿，看不到我，你会想我吗？”
“嗯……”叶音竹靠在他怀里，慵懒地哼了一声，半眯着眼睛轻声道，“大叔不是在这里么？”
“我要出一趟远门，可能要过很久很久才会回来。”他神情复杂地轻抚着她烫红的脸，一瞬间心里的纷杂，连自己也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你要去哪里呢？”叶音竹抬起眼睛，明明知道，却如贤淑的小妻子般，紧张担忧地寻问。
“去一个很远的地方。”他没有说，只问道，“小九儿，若我犯了什么错，你会不会原谅我？”
叶音竹想了想，乖巧地点头：“大叔又不是别人，我答应过要把心给你的，说到就会做到。”说起来是他利用她，但她又何尝不是在利用他，所以他们两清了，谁也不怨谁。
自此绝决，但愿此生再不相见，再见也只作陌路。免得他愧疚，也免得她难以面对。
她的温顺与乖巧，在那一瞬间几乎令他无地自容，差点儿就要丢盔弃甲，落荒而逃。可是这四个月淬练解药的时间，他想了很多很多，对不起她的事，终究不能不做。
她还会好的！他相信她总会好的，她不止一颗心脏，就算少了一颗也还能活。
“小九儿，你真的愿意把你的心给我吗？”他又问了一次，不知道是想她反悔，还是故意想要提醒她怎么的。
但是叶音竹却还像是无知的孩童一样，天真地看着他，很肯定地点头。
白奇修脸上悄然变得苍白，他以为自己提示得不够明显，再次道：“你要知道，你把心给我，你自己就会少一颗的。”
“不会啊！它不是还在你那里……”话还没有说完，她突然止住。但是面对着面前这个已经用手破开她胸膛，探进去握住了她其中一颗心脏的男人，她眼中却没有怨恨没有震惊，甚至似乎连痛也不觉得。
她静静地望着他，真的很平静很平静……
白奇修艰难地问最后一次：“你真的，愿意给我？”
叶音竹默默点头，那一瞬间，他用力抽出了自己的手，并带出了一颗染血的小小心脏，因为离开得太突然，它还没有来得及死去，在他的手心里活蹦乱跳的跃动着。
他怔怔地看着手心里小小的那么一坨红色，然后看向怀里安静的小女人。因为疼痛，她的脸有一些苍白，可是她没有呼痛也没有生气。白奇修颤声问道：“你早就知道了？”
叶音竹没应，她连点一下头的力气都没有。那毕竟是一颗心脏，被人生生的从胸口里挖了出来。
“你明知道，为什么还要答应给我？”白奇修全身都在颤抖。他肯定她早就知道了，不然不会这么平静，不然她刚刚也不会说‘我答应要把心给你的，说到就会做到’。
直到这一刻，他才知道，为什么她一直跟他闹别扭，为什么从来不主动问他。只因为她知道，这种事就算她问了，他也不可能说真话。
他以为她单纯，痴傻，甚至是有些愚蠢地那么轻易就被他骗到一次又一次。然而……
那个即便是被人生生挖出了心脏，却仍旧神情平静的女孩，安静地窝在他怀里，一点一点化成彩色的光点飘散在林子里，慢慢地消失不见……
他以为就算少了一颗，她也能活。可是最终她不见了，只留下了一颗小小的心脏，在他颤抖的掌心里微弱地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