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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中午的时候相比，司凌少寒的气色已经好了很多。
虽然脸色依旧有些苍白，狭长的黑眸却恢复了神采，幽深而凌厉。
脖子上的固定器也已经拿掉了，只剩下腿上还打着石膏，身下是一台轮椅。
瞧见对面的林姗，他勾起唇角冷冷一笑，眼底是毫不掩饰的厌恶。
他身后，推着轮椅的小护士多此一举的帮他理了理腿上的毛毯，丢给林姗一个挑衅的眼神。
小护士的意思林姗自然一清二楚，目光从她身上淡淡扫过，权当没看见。
纵然心里还是有些不是滋味，她却半点都没有表现出来。
后退两步，闪到一旁，只剩下背在身后的双手钻成了拳头，默默宣泄着她的情绪。
那淡然的面孔瞧进司凌少寒的眼底。
他目光一冷，嘴角的冷笑更加明显了几分。
女人对他无意他一直知道。
之前是想着感情可以慢慢培养。现如今他拿到了灵蛇调查她得来的结果，只觉得讽刺。
她，怎么会爱上他呢？
就算爱上了，他也不再稀罕，反而会觉得恶心！
锐利的双眼在病房内打量一圈，司凌少寒盯着林姗看了半晌，才冷冷开口：“林小姐真是好本事，这么快就勾引了我的两个手下。”
“若我没来，不知道林小姐享受了照顾，又发泄完了怒气，准备怎么回报他们啊，恩？你确定你现在的身体，扛得住折腾？”
磁性的声音夹杂着无边的嘲弄，司凌少寒修长的大手抓着轮椅，出口的话极其刺耳。
林姗素手一紧，指甲刺进掌心，张了张嘴又把话咽了回去。
她不想和这个男人做无谓的争辩。
除了惹恼他，被他更重的伤害，没有任何意义。
约翰文根本没想到司凌少寒会这么说。
不解的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少爷，林小姐没要求我做什么！”
言外之意，照顾林姗是他自愿的。
“是啊少爷，您有什么话好好说。”一旁，凌墨也忍不住为林姗抱不平：“林小姐听说你受伤急坏了，您别再……”
说着话，还目光微凉的扫了那个小护士一眼。
心中猜测着是不是自家少爷被这小护士迷惑了，却又觉得不可能。
她虽然长得还算标志，和林小姐却根本没法比。
而且，眼底的痴迷和算计，不分明就是自家少爷最讨厌的吗？
凌墨常年混迹商场，气势虽然比不上司凌少寒的凌厉，却也比一般人强上许多。
他不善的眼神一到，那小护士顿时就感受到了。
没等凌墨的话说完，就开口打断。
却是弯了腰，对着司凌少寒说得：“司凌少爷，您的手下……一直都这么跟您说话吗？”
“若是当着我的面也就算了！如果被外人听了去，可不是要落了你的面子嘛！”
还算好听的声音带着几分故作的娇软，小护士说完话，便低下了头。
柔嫩的小手，却有意无意的在司凌少寒的肩头抚弄。
一句话，坑了凌墨和约翰文，又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已经不是外人了。
约翰文和凌墨同时一愣，看向对方，满眼不解。
自家少爷分明是不喜欢被人触碰的，隔着衣服也不行。
林姗纤细的身子不可抑制的抖了一下，头垂得更低。
和她没关系，不管那男人怎样，和谁，都和她没关系。
那小护士始终打量着她，自然瞧见了她的反应。
见她敢怒不敢言，愈加的放肆，伸手揉了揉司凌少寒的耳朵。
突如其来的触感，鼻端浓郁的香水味，让司凌少寒顿时目光一冷。
刚要发作，却又压制了下去。
伸手抓了护士的小手，攥在掌心：“恩，他们都被我惯坏了！”
“不如你出出主意，告诉我该怎样管制他们？”
凉薄的目光从林姗脸上划过，看向那小护士的时候，顿时就变得温柔。
那目光那般熟悉，让林姗顿时响起他前几日盯着自己的模样。
恍然大悟，原来男人的演技这么好，深情款款可以装的这么像。
被男人攥住小手的小护士则是顿时就红了脸。
加上听出司凌少寒话语中的宠溺，美得整个人都飘飘然了：“你……你真的……真的要听我的意见吗？”
爱慕的双眼盯着司凌少寒，小护士的声音都在发抖。
得知司凌少寒的名字之后，她就刻意去网页查了。
上万条结果，都是说这个男人如何的有钱，如何的冷漠，如何的霸道。
所以，他愿意让她帮忙管制手下，是想要……
心中涌出大胆的猜想，小护士激动的身子都开始打颤。
一边更加亲昵的贴着司凌少寒，一边得意的去看林姗。
那眼神分明在说：看，你的男人是我的了！
莫名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好刺眼，林姗深吸了口气，迈步就往门口走。
路过司凌少寒身边，男人伸直长腿，把她拦了下来：“林小姐要去哪啊？”
“我的两个手下可是因为你要受惩罚了，这么狠心，都不留下看看？”仰脸盯着林姗，男人的俊脸上充满了戏虐。
林姗皱眉：“司凌少寒，你脑子是不是有病？”
“难怪找了个脑残的小护士，也免得互相嫌弃了。关键时刻，她还能帮你治治脑子，真是绝配！”语气冰冷。
她顶撞的话让屋内几人皆是一愣。
凌墨和约翰文满眼担忧，生怕自家少爷再做出点什么不理智的事情。
尤其是约翰文，已经悄悄的向林姗靠近。
想着如果司凌少寒出手，他能帮就帮一把。
林姗的身体还很弱，站了这半天，气息都明显不均匀了，经不起他家少爷的打。
小护士，则是气的脸色发白。
随即，又想起了司凌少寒的暴脾气，立刻就满脸的幸灾乐祸，好似已经瞧见了林姗血溅当场的模样。
相比于他们的反应，司凌少寒倒是淡定。
修长的大手依然抓着小护士的手没放，盯着林姗，眼角眉梢都是嘲弄的笑容：“是啊，之前的确是一直不清醒。”
“否则，也不会一直被你蒙骗着，没看透你的贱人本质，你说是吗？”
他的语气平淡极了，侮辱人的话说得好似谈论天气一般。
早就对司凌少寒的毒舌深有体会。
尽管一颗心被他一口一个贱人骂的生疼，林姗嘴角的笑容却没有半点变化。
“是吗？那真是巧，我刚好和司凌少爷一样的感觉，也觉得自己把禽兽当成了人。”
“不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司凌少爷都说了，只是一场游戏。既然是玩玩而已，那可说不准是谁娱乐了谁，您说对不对？”
弯腰靠近司凌少寒，林姗不紧不慢的说着，入目是男人俊美无双的脸。
眼前不断闪过他迷人的笑，宠溺的眸……
当眼前的幻象消失，过去所有的好都演变成现在的坏时，林姗的话也说完了。
一把推开挡着门口的小护士，昂首挺胸，大步出了病房。
司凌少寒，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