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那颗心谁来呵护?

背对藏镜人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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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夫人吩咐。”男子单膝跪地,头压得极低,但是红了双耳却将他的羞怯一显无疑。

    “这里有些奇怪,辰你看看是怎么回事……”苏婧卿径直走到侍卫面前,将他的头按向自己下腹,侍卫一愣,随即心领神会的抬手伸进女子下裙之中挑弄,“夫人觉得如何?”“唔。”

    午后,莫倾城,驿馆。

    蓦地推开窗,外面的蛙鸣越听越是心烦。皇甫焱站在窗前,望着驿馆院墙内不小的花园,微微出神。房间内的侍卫不是那个很会看自己脸色的曲绡,不懂得这个时候要出声惊扰,也没有看出自己心烦意乱。如果他在身边的话,这时肯定装作一派风轻云淡的模样,其实在心里偷偷取笑自己。为情所困,无心正事。

    神色中的落寞都给了窗外的一园花色。驿馆中除了自己带来的这些人就只剩下一个上了年纪的小官。原本的侍卫不知从何时起不见踪影,也没有向惯例一样安排进为数不少的宫人伺候,其实按理来说只要使团一进入云陌的边境,一举一动就全都在莫少湖监视的范围内。偏偏现在不动声色。

    正要转身离开,皇甫焱突然停住了脚步。

    窗外一名女子神色匆匆的向着驿馆对面的茶铺而去,女子面容姣好,走路的姿态有些别扭,似乎平日里并非这般走路,而是刚刚修改过来的。就像是……习惯了迈着小碎步的女子,现在因为一些未知的原因,强行更改成了寻常人家女子走路的模样。优美中透着生疏和别扭。

    皇甫焱闪身窗口一侧,女子刚刚略微抬头,似乎是无意中从窗口扫过。只是会有刚刚这么恰好的无意吗?皇甫焱谨慎的微微侧脸,看到女子神色如常的走进茶铺,似乎在跟小掌柜讨价还价,片刻之后从袖中拿出散碎银子放在掌柜面前,拎着已经装好的小包茶叶离去。

    一切都是平平常常,似乎并没有异样。微微皱眉,也许是自己太过小心,才会……

    屏住呼吸,茶铺的小掌柜正在警惕的左右张望,然后从柜台下面取出一个什么东西?那东西实在是太小,皇甫焱看不清楚,又过了一会儿,小掌柜似乎确认没有人注意他,迅速从茶铺溜出,手里分明捏着什么东西,绕了个圈儿走去驿馆门前的方向。

    谁在通风报信?皇甫焱回身使了个眼色,侍卫立即悄声推门而出,奔向驿馆门前。

    从窗口向外望去,小掌柜已经返回茶铺里,又像往常一样站在柜台前,抱着一大摞厚厚的账本,算盘珠拨弄的劈啪作响,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皇甫焱挑了挑眉,就说莫少湖不可能一点心思不用,任由自己在这驿馆中逍遥自在。他没有将大启的人质囚禁在璟月宫中,并非是彰显他的仁慈,恐怕只是因为他府上现在还有些私事没有处理得当吧!云陌第一美人儿之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想蛊惑渺缈的芳心,那颗心谁来呵护?

    “殿下请看。”侍卫很快便返回皇甫焱身边,虽然不如曲绡贴心,但也是宫中精锐,身手自然不差。

    隔壁的隔壁客房。

    “尘儿,快下楼去收件!有讯号!”孙渺缈站在窗前,突然一个女子一边走一边双手结出一些奇怪的手势。这是五天前自己在璟月宫御花园被皇甫焱诬陷不守妇道后,与莫少湖约定的手势。他说只要有人在窗外结出这样的手势,就是说他有想和自己说的话。原本并不想与莫少湖太过交好,可是偏偏被小心眼的太子一激,没有想法瞬间就变成了有想法。

    “娘娘。”小宫女立即跑去驿馆门前,确认什么都没有之后,又匆匆跑回房里,小手拍着前胸,微微喘息,“什么消息也没有啊!”

    午时一刻,璟月宫,圣德殿偏殿。

    “王爷,信已经派人送过去了。”松月将手中的漆盒放到靠近窗口的聚福桌上,主子一直背对着自己不知在考虑些什么。昨夜王爷把在小皇帝身边当值的自己叫出来,却只是安排今日宴请公孙小姐之事。这件事处处都透着古怪,宴席是在晚膳,又不是一早,需要这么早准备吗?王爷脸色如常,倒是看不出有异常之处。

    公孙小姐会喜欢这么小东西吗?松月有些不确定。王爷从未赏赐过任何姬妾这种女子贴身的小玩意儿,赏赐金银珠宝倒是十分常见,可那都是随口提了一句,要么是自己给那些翘首企盼的女子送去,要么是老管家生前给王府的姬妾们按时打赏。而这一次,王爷却交给自己一张长长的清单,让自己亲自去办。盯了一会那些自己亲自采买回来的东西,松月突然觉得,如果不是王爷不方便亲自去的话,这件事应该不会轮到自己经手。

    “松月,你觉得……”夜不能寐,不止是在大启之时,哪怕是现在,自己明明知道她就在那里,还是担心一闭上眼就会梦见她离自己而去。梦魇还是纠缠于心的烦忧,谁能开解?

    “王爷不必烦躁,幼弟不懂情事。”松华昨夜在路上提到王爷拦住公孙小姐之事,自己当时就告诫他不要多嘴这件事,松华年幼,又在老古板的松大学士身边长大成年,除了一心研究学问以外,别的事情那是一窍不通,“王爷的家事,他年幼无知,不能做的真。”

    “就是因为他不懂情事。”莫少湖转身拿过漆盒,打开之后从里面拿出一件做工精致的吹鼓,云陌的特产就是各色手艺人,“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王爷,幼弟言词上所有的不是,属下愿意一力承担。”松月露出一抹无奈,松华确实聪明,但是也笨到了骨子里。爹做到溯云阁第一学士的高位,依仗的是当时云陌瞬息万变的形势,清者自清,王爷想要的是爹的正人君子之名。可是松华偏偏也被爹教成了只懂书本学问的老古董,如今云陌已经由王爷一人做主,松华若是像爹一样直言不讳,恐会出口生祸。

    “幼弟不懂王爷之情,属下追随王爷时日已久,不敢苟同幼弟所言。”兄弟两人虽然感情甚深,性格却有些天壤之别,松华没有跟在王爷身边,没有亲眼见到过王爷一夜一夜的失眠,也没有见到过王爷与公孙小姐相逢当夜滚落的热泪。他不会懂的这些年来,王爷是在怎样的煎熬之中争权夺势。所有的残酷手段,所有的勤政爱民,只是为了让自己疲惫到忘记那段刻骨的相思。就像王爷府中那位云陌第一美人儿,王爷曾经说过,收留苏婧卿,仅仅是因为她手上的那块儿伤疤,与公孙小姐的位置几乎相同。

    公孙小姐现在已经认出王爷,也认下当年的一段奇缘,王爷无论如何也不会放任她再次逃离自己的势力范围。神挡杀神佛当斩佛,何况横在两人之中的不过是无权无势的冷宫太子。

    “世间男女之情,两情相悦者甚少,一方追求重在锲而不舍,一方随遇而安。”松月不想提到自己娘亲当年的旧事,爹直到现在也不肯承认当年的错,甚至不提相思,却独自死守那座旧府,不肯离开。松府在十年之中整修九次,爹却死活不肯扒掉重建,就是因为那里的一砖一瓦都是娘亲手挑选布置。长情之人,最是伤心伤神。

    “松月,你娘亲在世之时,过得如何?”一段强求的感情,究竟结局怎样,只有当事者最是清楚。其实最应该去问的人就是云陌第一学士,但是莫少湖却不忍,年幼时的一念执着,年老时的孤身一人,无论是对是错,这一世对于松云鹤而言,已经足够。松月的容颜就是他娘亲当年的最佳写照,因此自己要带走他时,松云鹤才那般不情愿。

    “属下那时少不更事,不知娘亲过得如何。”松月的印象里,娘亲只剩下一个朦胧的轮廓,虽然娘亲与自己相处的时日最长,可是却没有什么特别深刻的记忆。娘亲出身绿林,被废去一身武艺之后一夜青丝化为霜雪飘落,偌大松府,娘亲却从未踏出那间狭小的卧房半步。幼时自己看到娘亲偶尔拿起桌上的血色横笛,上下翻飞似乎是在练习功夫,但是往往横笛都会中途掉落到桌上,而娘亲那时脸色悲伤,再后来横笛不知被收到何处不见踪影。

    “属下只是记得,当时娘亲并非被爹禁锢在府上,如果她想离开,随时可以走。”虽然娘亲很少笑,但是留在府上,就说明她对爹的付出并不是毫不心动吧。

    “太傅这些年,从未动过纳妾的念头吗?”王府里的那个女子是时候该遣送出府了,云陌第一美人儿,留在自己府里确实有些可惜。将漆盒里的小玩意儿一件件拿出查看一番,松月办事自己向来放心,只是这些东西是要送给婉乔的,再检查一次谨慎为好。

    “从来都没有,娘亲离开后,爹进宫之前,每夜都睡在娘亲的床榻上,门窗都留着缝隙,从不关紧,”长叹一声,那样的痴情在自己看来实在有些凄凉,“仅有的一次,属下劝解爹续弦,被爹赶出家门。”松月心下暗道,王爷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可是自己实在不忍心看着王爷走上爹的老路,如果公孙小姐与王爷之间始终有所隔阂,恐怕自己只能背着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