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夏侯君晟的身世

灞陵秋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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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的夏侯君晟才八岁,八岁的夏侯君晟再聪明也有阅历限制,不懂得如何防人用人,更不懂得御臣之道。于是功高盖主的萧齐云在助夏侯君晟夺回帝位后权利疯涨一发不可收拾,大量培植亲信党羽权倾天晟。而这个时候的夏侯君晟依然天真烂漫,把萧齐云这个舅舅看做天下唯一的亲人,用尽天晟全部的权利去报答。

    权力场上本就是一个容不下太多感情的地方,萧齐云习惯了大权在握便不再甘心屈居一人之下,于是“轩辕之祸”由此发生,夏侯君晟王位尚未捂热便在此回归暗无天日的天晟牢笼。

    西门静訾知道夏侯君晟再度失事,想尽办法将夏侯君晟从狱里救出。十岁的夏侯君晟从此浪迹天涯隐姓埋名,忍辱偷生却时刻不忘国恨家仇。直至遇见天耀枭雄慕容宇,在他的帮助下重新夺回政权。可此时的西门静訾已经被天晟的暗劳折磨得几近残废,是夏侯君晟倾尽天下所有的人力物力才把她从鬼门关拉回来。

    夏侯君晟二掌君权的时候是十二岁,权场无父子的道理早已在七年的刀光剑影起起落落中明白。此时的他已经不再相信任何人,包括自己的恩师慕容宇。只是形格势禁,实力薄弱的夏侯君晟处处受制于人,事事由不得自己,一举一动都小心翼翼步步为营,本就不甚开怀的心境在漫长的勾心斗角里渐渐走向残忍自私的极端。<cmread type='page-split' num='1' />

    天晟十五年,日渐强大的赵国要求赎回质子,夏侯君晟护送四门静訾北归,堂堂一国之主被逼做客赵国两年,相识时年同为人质的司寇瑾瑜。十七年,司寇瑾瑜以出兵帮夏侯君晟平息叛乱为条件,欲与西门静訾联姻,借助强大的赵国为后媛返回天耀重登天位。

    夏侯君晟自是不愿,但此时的天晟内忧外患,要生存下去就容不下意气用事,西门静訾知道事情始末后为成全夏侯君晟毅然决然离开,条件是司寇瑾瑜必须说到做到,出兵扫平慕容宇而后将三大世家连根拔除。

    其后的种种自不必细说,夏侯君晟并不是个甘心永远受制于人的人,他有怎么会让司寇瑾瑜掌控自己太久?而水冰汐忆起初识那一年,夏侯君晟鞭笞她的话:“像你这样的人,根本不配活在世上?靠着别人的施舍,靠着别人的怜悯,像你这样的人,怎么配活在世上?”想来那时的夏侯君晟,正是忍辱负重回归故国的时候,说出这样一番话,终归到底也不见得错的。

    夏侯君晟与西门静訾两个人,从五岁相识到二十三岁成亲在一起,十七年的时间经历多少悲欢离合,他们之间已经不是简单的喜欢和不喜欢便说得清楚明白。那是一段刻骨铭心的记忆,除了他们自己谁都无法介入。而夏侯君晟,十六岁三掌君权到二十五岁东征镜国而后平定天下,短短九年时间秣马厉兵,对权利的嗜血追求已经达到了不择手段的地步,可无论如何,他的心底还有一个温暖的角落容得下西门镜子,外面如何的血雨腥风他可以不管,回到家里他依然是最初的夏侯君晟。

    这些往事夏侯君晟自是不会多说,面对水冰汐亦是难以启齿,他可以为四门静訾放弃佳丽三千,却无论如何不会为了水冰汐背弃一个西门静訾。这便是夏侯君晟内心的执着,取舍之间,孰轻孰重不言自明。他不是不爱,只是他明白,爱是这世间最奢侈的东西,多年以后蓦然回首,方知惊鸿一瞥太短,岁月如霜太长,而我们唯一抗拒不过,只是时间。

    “汐儿,我知道你的辛苦,可是这世间,谁不是因辛苦而幸福。陛下不是个无情的人,只是经历太多,忘记了相信!”

    萧寒幽幽一叹,从回忆中回神,半明半暗光线掩映,衬着一地清冷白光,故事那么长,心也那么凉。

    “萧大哥,这是夏侯君晟让你来的么?”

    水冰汐偏过头,清冷双眸淡淡看向萧寒,冰肌玉骨,凉若清霜。

    萧寒摇了摇头:“不是,陛下不是那样的人!只不过是我看着你和陛下之间疙疙瘩瘩,有些不忍心而已!”

    夏侯君晟是个隐忍之人,不会轻易让人看见自己的伤处,他怎么会让萧寒来做这样的说客?一切的一切,不过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而已。水冰汐自是守着自己的底线痴怨荒唐,期待夏侯君晟能理解她包容她,却不知道感情中有时候真正去要保护的,并不是那个看起来弱势的自己,而是强势的对方。夏侯君晟若没有经历过那么多的背叛,也许今日也会为她放走司寇瑾瑜而释怀,可他偏偏经历过那么多,扭曲的心里已经习惯性的误解,一个误解开始,一个误解结束,这误会,眼看着是没完没了了。

    “回去吧,汐儿,别被一段过去比下去!”

    萧寒站起身,顺便伸手扶起水冰汐,俊逸阳刚的面孔,不知道为何眉目之间竟隐着几分不着痕迹的忧伤。

    “嗯!”

    水冰汐点点头,这么一番谈话下来心情似乎好了很多,回眸之中不经意间捕捉到萧寒眼中的一丝凉意,怔了怔,轻声问道:“萧大哥,看你心事重重,是否心中也有解不开的迷惑?”

    “解不开的迷惑?”

    萧寒喃喃,苦笑着仰天灌下一口烈酒,入口的火辣,瞬间呛得咳嗽连连。

    “不就是随便问问,你不愿意说也成啊,至于这样吗?”

    水冰汐无语,一时间也是没脾气,伸手扶住萧寒为他轻轻拍背,可是低头的刹那才猛然间发现,萧寒晴朗如夏夜的双眼此刻竟是满目通红。

    “清音不见了!”

    萧寒的声音压得很低,低得让人心疼,雪白的狐裘衣领衬着饮酒过度明显萧瑟的容颜,憔悴,无助。

    “清音?”

    水冰汐皱眉,蓦然间想起两年前的广陵城小饭馆,跟在萧寒身后亦步亦趋的清瘦少女。她有着一双明镜透彻如水晶般的大眼,一副温软如玉让人沉醉的声音,她是那样一个让心心旷神怡的女子,怎么会说不见便不见了?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离开我!”

    萧寒摇头,丢给水冰汐一个绝望的眼神,直起身来跌跌撞撞走进令人窒息的觥筹交错。高大挺拔的背影,无限萧瑟落寞。

    “我一直以为,我便是她的信仰……信仰……”

    水冰汐怔怔的站着,萧寒呢喃在风里的话语借着风声几不可闻的传进耳里,刹那间如遭雷击。

    “我一直以为,我……便是你的信仰……”

    这句话,想来她是听过的。多少年了,彼时一身墨衣青丝如霜的夏侯君晟也曾如此对她说过,那时,固执的她尚不知道,不知道夏侯君晟也曾如此认真的伤过,伤得刻骨铭心,深入骨髓。原来她对他的伤害从那个时候就开始了,那么早,那么久远的时候。

    为何她没有反应过来?为何她竟然那么迟钝的,一点都不曾反应过来?

    当日的夏侯君晟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去之时,感受是否和现在的萧寒一模一样?

    “原来,我唯一输给西门静訾的,竟不是时间,而是那份无论何时何地都不离不弃的执着!”

    水冰汐轻叹,这段缘本是她说的开始,却自始至终不是她做到的尽善尽美,若一切从头来过,她是否还能一如既往的执着?终归到底,她还是贪心的,贪心的索取,却从未想过死心塌地的付出。

    “夏侯君晟,我们还能不能从头来过?”

    水冰汐心境复杂,施施然回到宴席,红毯绵延的舞台上不知何时又多了三个身体惹火的舞姬,一女薄纱蒙面,两女怀抱琵琶,一匹红菱遮羞的卿月软化在夏侯君晟臂弯,绝丽容颜灿若桃花,整个大殿都弥漫着莫名的萎靡气息。

    琵琶仙音,九天玄舞,氛围诡异,状若幽昙。

    满场浮光掠影,绝色尤物,人们的神志在酒精与色相魅惑下渐渐迷离,渐渐地,只剩下模糊的意志,在色与欲的捆缚中艰难挣扎。

    “哈哈哈,这样的美人,本将喜欢!”

    终于,一元猛将站起身,脱下衣服将就近的魅姬拖进怀里,全然不加掩饰的**,散发着商纣王般酒池肉林的奢靡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