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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少凡，送我去我原来停车的地方吧。”
“不要。”展少凡拒绝：“太晚了，你一个人开车我不放心。”
“可是……”她想去拿手机，她说好了去商昊南那里，可是此时又没有去，不知道他会不会――
甩了甩头，算了，都不重要了。
她的小脸又染上阴霾。展少凡看到了，在下一个红灯时停下车，十分认真的看着她：“你如果没有忘记掉不开心的事情，我不介意带你回去再来一次。”
“不用了。”那样的刺激，一个晚上一次就够了，她可不想来两次。她甚至是现在似乎都还能听到那个汽车引擎不断轰鸣的声音。
“那就笑一笑好不好？你这样板着个脸，我会以为我欠了你的钱。”
“噗哧。”沐悠然笑了出来：“你可没有欠我的钱。”
深吸口气，她转过脸认真的看着展少凡：“展少凡，你真是个好人。”
每次她不开心，或者有心事的时候，都是他陪在自己身边。从这一点来说，他比商昊南还要让她感觉到安慰。
“我帮你，可不是想你万夸我是好人。”
展少凡对当好人没有兴趣：“悠然。我只是希望你快乐。”
“为什么？”心里已经知道的答案，沐悠然却不知道为什么再问了一次，要是平时，她是一定不会问的。
“我喜欢你。”展少凡说得很直接，丝毫不介意让她知道。
沐悠然怔了一下，很快转开脸：“你喜欢我什么？我有什么好？”
事实上，她觉得她真没什么值得喜欢的。她做什么都失败，一无是处。甚至连商昊南都不喜欢她，只是因为负责才跟她在一起的。
“你有你的优点。”展少凡认真的开车，语气淡淡的，却充满了真心：“不过，为什么要因为你有什么优点才喜欢呢？喜欢一个人，不是应该把缺点也喜欢进去吗？”
沐悠然抿紧了唇，这个问题如果去问商昊南，他会怎么样说呢？
是不是也会这样说？我喜欢你，连你的缺点也喜欢？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觉得展少凡说出来比商昊南说出来有信服力多了。
这太奇怪了，要知道商昊南才是她的男朋友，而展少凡不过是她的老板而已。
“我碰了她，自然要对她负责。”
负责。那两个字像针刺一样压在她的心上。她难受得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了。
她现在才明白，就算是大方洒脱如她，也有不能容忍的事情。
她宁愿商昊南喜欢姐姐，或者喜欢其它的女人。
她宁愿商昊南像以前一样玩世不恭，天天吊儿郎当的。
她甚至宁愿他眼里从来没有过她。也好过他说爱她，喜欢她，却又是因为负责才跟她在一起的。
他跟她在一起的动机，把她全部的努力都抹煞了。
沐悠然一向是自信的，洒脱的，哪怕当初被康家齐判定不能当警察，也没有一丝一毫让她自我否定过。
可是商昊南的感情动机，却让她陷入了完全的自我否定里。
抛开她曾经用自己当药救过商昊南这一点，难道她本人，她沐悠然就没有什么优点来让商昊南喜欢上了吗？
她失神，展少凡开车。
车子已经在沐家别墅外停下。展少凡伸出手在她面前挥了挥，看着她眼里的郁闷跟纠结。
“如果你再这样，我真的不介意再拉着你去兜一圈。”
“展少凡。”沐悠然仰起头，眨了眨眼睛：“我没事了，今天谢谢你。”
作为一个老板，展少凡合格了。作为一个朋友，他也合格了。至于其它，真的已经不关他的事了。
“悠然？”展少凡十分不喜欢沐悠然这个样子，他突然伸出手抱住她：“不管什么时候，你要是有需要。我的肩膀永远为你而敞开。”
这是一个承诺。
沐悠然懂，不过她轻轻的推开了她，身体往后退开。眼里有抗拒：“展少凡。我有男朋友的。”
虽然那个男朋友不喜欢她。虽然那个男朋友只是为了负责才跟她在一起，不过这不表示她会喜欢先背叛商昊南。
就算她真要跟商昊南分手，她也喜欢当面说清楚。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不清不楚。
展少凡沉默，盯着她的脸半晌：“上次我说。如果我让你只是单纯当模特，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这个条件现在还算数吗？”
“展少凡？”他不会是想――
“亲我一下。”展少凡的要求很简单：“我送你回来，陪你转了这大半夜。我只要一个晚安吻，可以吗？”
沐悠然盯着他的脸，一下子竟然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最后点了点头，探身在展少凡的脸上亲了一下。展少凡笑了：“谢谢。”
他的灰眸带着愉悦。看着沐悠然的脸，双眼像是会放光一样。
沐悠然突然觉得有些尴尬。想也不想的推开车下车。
入目所见竟然是商昊南？
他的西装外套搭在手上。领带早被扯得松松垮垮的，连衬衫的扣子都被解开了两个。露出了他尚算健硕的胸膛。
深秋的夜，只穿一件衬衫，怎么都会让人觉得冷。
商昊南却像是没有感觉一样，盯着沐悠然的脸看。
不光是她的脸，还有她身上，那件男人的衣服――
空气，突然就静了。
展少凡的眸光在两个人之间流转：“悠然，我先回去了。明天公司见。”
说完这句。展少凡离开了。
汽车的引擎声消失在了蝴蝶园。
那短暂的喧闹之后又是安静、沐悠然突然不知道要怎么办了。久久的盯着商昊南的脸，她应该解释的，可是脑子里不停闪过的却是那些伤人的话。
甩头，她有些呆不下去了。越过了商昊南就要往别墅里去。
手臂被商昊南握住，四目相对。
“你今天一个晚上都是跟他在一起？”
沐悠然没有否认，点了点头：“对。”
商昊南眸光一沉，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盯着她身上披着的男人外套，他突然伸出手扯下，一甩，那件做工一流，价格不菲的西装外套就那样准确无误的掉进了路边的垃圾桶。
不等沐悠然发作，商昊南已经将手上的西装搭档在她身上，神情跟语气都是极为温柔：“时间不早了，你先上去休息吧。”
“商昊南。”沐悠然看不下去了：“你为什么不生气？”
他都看到了吧？既然看到了，为什么不生气？为什么不骂她？为什么能这样冷静？
是不是表示在他的心里，自己根本一点也不重要呢？
因为不爱，所以不在意，是吗？
商昊南的眸光又暗了几分，他今天喝了点酒。不。不止喝了一点。其实喝得有些高了。
他刚才看到那一下是十分不舒服的。不过因为他喝了酒。他不想在冲动之下做出任何决定。
不管是什么决定，等他清醒了再说。
不过刚才那个动作，却只是凭本能而已。
“你去休息吧。我明天再来找你。”拍了拍沐悠然的肩膀，把他的西装外套拉紧。
“小心身体，不要着凉了。”深秋的锦城，还是有些冷的。
转身，离开、沐悠然不敢相信，商昊南竟然就这样走了。
她甚至不找她要一个解释，也不说他生气了。
他――
商昊南，果然不爱她啊。
早上起床的时候，沐悠然的眼底有淡淡的黑影。出了房间门，沐逸枫正好也从房间里出来。
他似乎也没有休息好，眼底有淡淡的疲色。
“悠然？”尽管如此，还是一眼看到了沐悠然难看的脸色。
“哥哥？”沐悠然打过招呼下楼，手却被沐逸枫抓住。
“你怎么了？”他对沐悠然极为关心，经常她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他都可以知道她哪里不对劲。
“我没事。”沐悠然挣开了哥哥的手。这件事情，谁也帮不了她。就算是哥哥，也不可能去为了她强迫商昊南喜欢自己吧？
沐逸枫盯着她的脸，眸光深邃：“你跟商昊南吵架了？”
“怎么可能？”沐悠然笑着摇了摇头：“他对我不知道有多好，怎么可能跟我吵架？”
是吗？沐逸枫想到商昊南跟他说的话，眉心轻轻拧了拧：“悠然，不管你多爱一个男人，都要对自己好一点，不要把全部的感情都放在男人身上，知道吗？”
尤其是不要放在商昊南身上，因为他真的怀疑他动机不纯。
“大哥。”沐悠然噘起了嘴：“你要是这样说。我想未来嫂子要是听到了，你以后就惨了。”
沐逸枫一时语塞，脑子里闪过了池晚凉的脸，一时沉默。
…
吃早饭的时候，宁秀萍心情很好。
“今天舅公已经打算搬到别墅去了。中午请了我们吃饭，你们一起去吧。”
“好啊。”沐悠然点头，反正今天中午她也没事。另外还想关心一下表姐的脚有没有好一点。
上次展少凡送了她去医院说是没事了。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嗯。叫上昊南。”宁秀萍现在已经把商昊南当自己人了：“让他一起来。”
“好啊，我打电话给他。”沐悠然笑得灿烂，好像一点也不受影响：“我看看他有没有时间。”
想到商昊南昨天就那样走人，沐悠然觉得内心依然十分难受，只是脸上却笑得很灿烂，像个没事人一样。
“我有事。”沐逸枫感觉到奶奶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直接摇了摇头：“我中午就不过去了。”
沐仲凯看了他一眼，什么话也没有说，安静的吃饭。宋曼贞脸色有些怪异。上次跟池启明不欢而散之后，他一直没有动作――
不知道为什么，她有感觉池启明不会就这样放弃。
想想真是好笑，当年他自己不要女儿，现在却转过来说要认女儿，不是太可笑了吗？
“曼贞？你怎么了？”沐仲凯关心的看着妻子的脸色：“你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