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重商轻军

姬翅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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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炒卖龙裳的风气与日俱增。早朝过后,街道上很快又热闹起来。城楼之上,看着日趋繁华的双龙成,风侯的心情格外舒坦。夫人丁蕊关于削减军费的点子实在是绝,朝上能得到太尉谭清文的支持更是让他喜出望外。“风丞相,又来视察啊?”迎着爽朗的笑声,就见同僚杨讳真热情走来。这杨讳真虽为禁军卫尉,但官阶并不高。风侯瞥了一眼,不冷不热道:“只是随便看看!”“那末将就不打扰丞相雅兴了!”杨讳真心知不被待见,礼数到了,即便走开。短短二十余载,城楼下的风景已经大变。而这一切,全受益于一个人,那就是曾经名噪一时的双龙才子唐伯。

    那一年,风侯上任翰林学士,意气风发,适逢家母寿至,即大排筵席。宴中门庭若市,蓬荜生辉。水酒穿肠,风侯正是怡然自得,就见故友唐伯前来贺寿。念是同窗,风侯即起身相迎:“难得唐兄赏脸,风某倍感荣幸。来,咱们先喝一杯!”不料,唐伯竟委婉推搪:“京试在即,不便饮酒。不如唐某赋诗一首,添添雅兴?”漫过一丝不悦,碍于宾客众多,风侯只得体面答应:“难得唐兄兴至,不防一试!”

    众宾好奇,纷纷围观。不料唐伯笑了笑,指着风侯家母提声便道:“这个老妇不是人!”大伙一惊,场内即时鸦雀无声。唐伯顿了顿,缓缓又道:“好似观音下凡尘!”听罢,风侯才稍稍舒一口气。这唐伯转言竟道:“生下儿子是个贼!”此话一出,风侯脸色瞬间阴沉下来,隐隐发作。场内宾客的指指点点,让他更是难堪。唐伯环视一圈,回身才道:“偷来蟠桃献母亲!”霎时,场内掌声雷动,对才子更是赞口不绝。唯独风侯,倒成了陪衬的人。风侯并不小气,但这一亏,他竟然记下了。

    风侯自知才气与唐伯无法相比,若是放任,在不久的将来,他定会压在自己头上。宴后,风侯便将唐伯邀至内院,借着几分醉意来探他底细:“此番京试,唐兄可有把握?”唐伯持才高,自信便到:“十分把握!”风侯愣了愣,忌心又长了几分,却佯做关切,抬手又问:“倘若高中,如何施政?”唐伯回身,意味深长道:“十分力,此消则彼长。唐某认为,在不战之年,理应将更多的国力,投入到商业上来。”风侯脑袋急转一霎,细细再问:“唐兄的意思是……”唐伯顿了顿,一本正经道:“为抵御北部玄武军的进犯,我升龙帝国一直重军轻商,将大量的资源投到防御工事上。导致如今国力平平,甚至无法与南部夏氏王朝相提并论。依唐某所见,倒不如一改国策,重商轻军。大力发展商业,逐步渗透并控制希地命脉!”

    这唐伯果真敢想敢为,如此妄言,竟连见识广博的风侯也震惊了。但风侯细细一想,唐伯的话却不仅是一剂治国良方,更是一条升迁大道。想罢,风侯稳了稳心神,晓有深意道:“此变革,定会实现的!风某在此预祝唐兄金榜题名!”唐伯一心全扑在备考上,即笑道:“食风兄贵言,唐某定全力以赴!”

    待唐伯离去,看着同窗的背影,风侯眼睛里隐隐现出两道寒光。一个月后,唐伯果真成了升龙状元。但就在他即将面圣时,帝君黄玄弘却收到一封奏报:“考官闫田私宅起火,梁下现千两黄金。千名落榜者联名上书,声讨科举舞弊成风,并请求重处要犯!”笼子大,即便鸟也多,一些小的缺漏总是有的,这黄玄弘早已知晓。以往为了均衡各方利益,黄玄弘只是压着不提。但这一次,罪证确着,民声载道,他怎能不管?

    当夜,黄玄弘急急召见众臣。殿中,百官愤慨,对舞弊及受贿之行纷纷指责,却无良策。黄玄弘暗暗皱眉,想来这得罪人的事,愿意担的人还真不多!直至风侯出列,铁腕进谏道:“臣以为,其一,主考官徇私舞弊、漠视法纪,当罪撤职查办;其二,金榜失实,理应作废重考;其三,上榜之人,略施小惩,以息民愤;其四,为稳大局,到此为止。”百官眼前一亮,纷纷附议。黄玄弘见风侯之见有章有理,几分赞赏,随即应允。

    唐伯在经历一场牢狱之灾后,黄玄弘爱才心切,还是破格让他任了长林一名小史。但唐伯却甚感羞辱,不久便要辞官。为这事,好友冀志山曾亲自上门劝说,不料唐伯只冷冷回了句:“升龙如此礼待,必十倍奉还!”冀志山见唐伯去意已决,也只得随他。念是一场相识,冀志山还将他辱骂朝廷的事瞒了下来。

    在唐伯抱恨离城后,风侯持重商轻军之见,渐渐得到了黄玄弘的赏识。在妻子丁蕊强大的家族背景支持下,改制有声有色。数年之后,升龙凭借商业,国力大增。而作为改制领军人的风侯,已官拜丞相,位列三公之首。往事寥寥,翻腾一阵。风侯仰天长叹:“唐兄确实是个人才,可惜升龙有我风侯一人足以!”

    此时,封门关内,众人却没有风侯这般闲情逸致。看过双龙急报后,大元帅许牧眉头更紧了些。大将军奚珏一向心思细腻,张口便道:“陛下果真又削减了军费?”待许牧沉重地点了点头,老将柏林双手握拳,往案上一捶,愤愤道:“太不像话了!适逢年节,总不能让守关的弟兄们挨冻吧?”车骑将军高丙想劝两句,不料心气一急,便重重地咳嗽起来。柏林见了,随即指道:“你们看,都把高将军急成什么样子了?”国尉李道通性情稍微随和一些,倒水让高丙喝下,便乐观道:“总会有办法的,许参将你说是不是?”

    许灵刚从古龙郡回来,虽风尘仆仆,却不失方寸。见李道通点了名,她数念便道:“眼下最迫切的是年关,将储备物资凑一下,应勉强可以撑过。年后,灵儿觉得还是应该尽快推行带甲归田的军制,多种快熟的农作物。一方面补充军粮,另一方面也能增添储备。”许牧满意地点点头,看了众人一眼,缓声问:“大家觉得怎样?”柏林从军多年,均衡一阵,便提声道:“这提议可以!”众人相望一霎,亦纷纷点头。许灵淡淡笑了笑,不再多言,心里只惜能为青龙军做的委实不多。